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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5~1.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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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5~1.6

一覺醒來,我似乎聞到了濃厚的年味。或許是錯覺,畢竟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。

昨天晚餐期間,父親說起別的駕駛員家庭情況。“他要錢不要命,每天都加班,原因是他又娶了媳婦,家裏養了三個孩子,還要繼續生孩子。”好像三個孩子都是前妻生下的,所以夫婦打算再要一個孩子。聽父親講,他們不只會要一個孩子。

有人聊起他的工資問題,“他一個月拿一萬多呢!”這位工人也是道聽途說,工資條沒發,只有領導清楚下面每個人的工資有多少。

父親還提到他老婆會給他送家裏做的飯菜,這樣就不用來食堂花錢吃飯了。我不能理解他為何這麽拼命賺錢。

後來父親接了個電話,隨後神情覆雜,交談得很是激烈。我想去廁所,但看到他這副表情,於是駐足觀看。他似乎和中國移動的客服吵起來了。

事情是這樣的:我的手機貌似定了昂貴的套餐,父親一看月底消費賬單不對勁,便立即找人工客服協商。

“怎麽一下子八十幾塊錢!我就接個電話而已。”

“手機密碼多少?”父親神情嚴肅,滿臉怒容,緊緊盯著我的臉龐。

我暗自想是不是最近下載的違規軟件太多,使話費一下子增加了負債。還是在家逛外網會讓話費減少,總之我是不能理解父親這句話的意思。

“不知道。什麽手機密碼?”

“就是你買電話卡時設置的密碼!”

“我不知道啊!怎麽回事?我從來不用流量啊?”

“什麽三十塊的套餐,還有五塊錢的費用,雜七雜八的費用……月底一看賬單八十塊錢!到底誰弄的?我電話打不出去了,你把電話給我。”

“不會是買電話卡的時候……”

“怎麽可能,我當時一看就一個八塊錢的費用……”

他撥打了10086,轉接人工服務,取消了我電話卡上那些多餘的消費。回家後,父親改掉了我電話的密碼,至此,突然事件才算結束。

天黑了,夜色沈如黑水。繁重的工作等待我和父親處理。領導將一張任務單遞給了我,因為父親不在的緣故。其實應該給父親的——那張白紙,他說:“你用夾子夾起來。”我拿起夾著一疊厚紙的文件夾,並沒按領導的話照做。等他走開,我放下文件夾,將那張白紙壓在下面。

誰知領導又回身,微笑著面對我,他用和藹可親的語氣說著不容辯解的命令。“快過年了。你們註意安全隱患的問題,慢一點沒關系,不要出事。”

我坐在駕駛室裏,敷衍的連連點點頭,一點都不在乎對方怎麽看我,他的態度親切也好,惡劣也罷。話說這還是第一次從別人口中得知最近快要過年。

家裏父母說過,網友說過,可我的生活沒兩樣,每天都要工作,不會因為過年啦就怎麽樣,還是要做這些工作的,過完年,將會一直重覆現在的日常。

領導吩咐完畢,笑瞇瞇地離開。父親隨後趕來,我說:“剛才領導來了,給了張紙,還說了,過年了,要安全!”

怎麽說嗯,又破戒了。唉……我倒沒有觀看那些淫、穢視頻,但看淫、穢小說了。

這一件事等會再說。昨晚還是前天來著,父親接到一個電話,領導打來的,說我怎麽這個月怎麽有一天只打了半天卡。父親說撒鹽那天,你們說提前下班,他就先回家了。然後那人言語道:“那只有半天工資喔?”“半天就半天吧。那天下大雪呢,孩子衣服全濕了……所以我讓他回家了。”父親解釋道。

我才不想管這些事。你們愛咋地咋地吧,但特地來打來電話是什麽意思?一副你怎麽就只上半天班的質問語氣,實在是讓人無比厭惡。如果用言語來形容我的想法,用眼神來殺人的話,那些領導早已被罵得狗血淋頭,被殺了幾千幾萬次也不為過。

我想起自己在白雪皚皚的冰雪世界中騎著電動車,不顧刮來的風雪,一往直前,哪怕渾身被凍得發紫,手腳毫無知覺,如墜冰窟,面皮覆蓋了一層白雪,飄進眼裏的飛雪愈來愈多,不多時感覺兩眼酸澀疼痛……而父親和其他人又在哪呢?

不過討厭的回憶最終也會煙消雲散。像是現在,我也不曾常做噩夢夢到自己被欺淩的場景。

上班的空暇之餘,我眼含熱淚,緩緩唱起這首“星光就在前方”:“生活給我一身傷。或惆悵,或迷惘。念念不忘的姑娘,在心上,在遠方。擡頭看看那曾經的夕陽,落在我的肩上,那時心之所向。那些曾經努力後的失望,是青春的倔強,是情深一往。

“我不慌,星光就在前方。別再駐足眺望,背上我的行囊。就瘋狂,答案都在路上。風在自由歌唱,翻山越嶺飛翔。我不慌,夢想就在前方。帶上心愛姑娘,明天就到遠方。手不放,緊跟夢的方向。夢中就有希望,也許就在身旁。滿目星光。”

婉轉千回的歌聲勾人心魄,魂牽夢繞的經歷在腦海中一一閃過,待我逐漸沈醉在這美好而悠揚的感人歌聲中無法自拔之時,眼前出現了一道旖旎身影。

她的側臉跟我小學裏的同桌長得一模一樣。(同桌是我的暗戀對象,我一見面就喜歡上她的臉了)她沒戴帽子,穿著工作服,俏臉清秀,臉蛋潔白無瑕,從我的眼前,於小路上悠然自得走過。看樣子只是路過而已。我忍住想認真再仔細看幾眼的沖動,選擇視而不見。

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學生了。什麽戀愛之情給我去死,憑我這樣的身份、地位,又有什麽資格追求幸福。何況結婚生子什麽的,對我來說,還太早了。我的大腦沒發育成熟呢,怎麽會有閑情逸致考慮這些破事。

如果按時間來算,她如今應該在上大學,怎會進廠?

小學時代我還沒接觸過手機,十歲前應該都沒怎麽見過手機,那個時候都看數字電視。這個留給我的印象很深,我哥把我愛看的頻道封禁了,所以直到現在我也還記恨著他那時的所作所為。

最近我手機新安裝了一個軟件,裏面有央視、浙江衛視、湖南衛視、少兒頻道、優漫卡通……現在我能看到以前愛看的影視了。新聞也偶爾看看吧……

《射雕英雄傳》這本書於今天早上看完了。下一本是《天龍八部》,這本書被評為武俠第一。

父母眼看快過年了,警告我上班要戴好帽子,不然獎金就拿不上了。兩人一副萬分慎重的神態,我不置可否,也不想多說。聽父親說,早上有人被領導抓到上班沒戴帽子。

領導又打了父親的電話,提醒我如果被抓到不戴帽子,會導致過年沒獎金。我是隨便他怎麽說,自己還是那樣。不管父母癲狂的樣子,說什麽“獎金有兩千塊,今年發得多呢,有五千塊”,那也跟我沒什麽關系,因為有了錢,我也不會花的。不是舍不得的問題,只覺得我花了錢就不會停下來了。

今天中午,母親忽然和我說一句話,“小臭蛋她在微信上說,過年你家那個談雅文回來不,我找他玩。”說完,她咯咯笑個不停。

我聽了,情緒沒什麽波動,動作一頓,心道:“要不要提醒媽拍張她的照片?算了吧,終歸是陌路人。”繼續拿起碗勺挖飯。

她跟父親說道:“兩個人是同年同月同日生,真是巧了,雅文是五點出生的,她是七點出生的,就錯了兩個小時。聽說男孩全是白天出生,女孩都是晚上出生。”

“哪有這回事。”父親又說:“雅姐是下午一點到五點生的,她命硬。”

我想起我姐通過英語六級的事。當我問起父親時,他的嘴角微微上揚,笑道:“她英語六級,要拿到本科學歷,已有一半把握了。”

如今正值冬季。廠裏的人待滿五年才發一件棉衣,不是三年,棉衣就是棉的工作服,可以穿在外面的。我夏天穿的工作服是白色的,那個是剛進廠發的。

這麽一說,我發現一個盲點。我不是巧遇那個長相和我同桌極為相似的女人嘛。為什麽我說那個女人是我同桌,是因為小學老師撮合我們倆坐在一起。我是求之不得啦,但她如喪考妣,一副愁眉苦臉、心如死灰的模樣。

她穿的工作服是白色的,可能才剛進廠。

在沙房,我經常能看到廁所旁邊站著一群戴著褐色帽子、穿著灰褐色工作服的工人。聽母親說,沙房裏的灰塵顆粒太多,吸入體內不得了,她說會死的。

工作時,我去了趟廁所,路過一位工人,只見他坐在地上,聚精會神的看著手機。我低頭從他手指的縫隙裏,看到手機背面的圖案,似乎是蘋果品牌的手機。這部手機想必他花了不少錢才買到的吧?真時尚呢,緊追潮流的打工人?好可憐,明明已經如此辛苦了,還買這麽貴重的物品,大概有七八千的價格,值得麽,反正也是他自己的錢,我何必管太多,說真的,我一定不希望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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